美国在行动，盟友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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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华新一轮芯片管制新规落地在即。


路透社7月31日报道，拜登政府计划8月公布一项新规，以阻止外国公司向中国芯片制造商出口芯片制造设备。一位消息人士透露，新规将禁止大约六家中国最先进的芯片制造商接受来自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出口产品。受到出口影响的包括以色列、中国台湾、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但日本、荷兰和韩国等盟国企业则被排除在该新规之外。


美国还计划将约120家中国实体列入其限制贸易名单，包括六家芯片制造商，以及工具制造商、EDA（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提供商及相关公司。


目前，该新规尚未落地。为了阻止中国在先进芯片上获得突破，美国分别在2022年和2023年多次对中国芯片和芯片制造设备实施出口管制。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此前曾表示，出口管制新规可能至少每年更新一次。


日本、荷兰等国企业未被列入管制新规，并不意味着盟国企业不受美国长臂管辖。拜登政府一位高级官员表示，美国更愿意私下通过外交途径施压日本及其他盟友。事实上，美国一直在施压日本与荷兰收紧对华芯片限制，但遭到两国政府长期以来的软性抵制，两国目前仍在观望美国大选的进展。


不过，事态在最近有了新进展。彭博社7月17日曾报道，拜登政府已告知盟友，如果东京电子（Tokyo Electron）和阿斯麦（ASML）继续向在中国的设备提供服务及维修，美国考虑祭出最严厉的贸易限制措施。


报道称，美国正在考虑实施一项名为“外国直接产品规则”（foreign direct product rule）的措施。根据这一规则，美国可对全球在生产过程中使用美国技术、部件的企业进行产品出口管制。拜登政府威胁称，如果两家公司无法自行收紧对华贸易，那么美国实施这项做法的可能性就将加大。


拜登政府的威胁很快奏效。彭博社8月29日报道，荷兰政府很可能不续签阿斯麦在中国提供设备维修服务所需的某些许可证，这些许可证将在今年底到期。这一决定可能导致中国的部分光刻机最快明年就无法运行。不过，荷兰首相斯霍夫也承诺，政府在制定对华出口限制时，会权衡阿斯麦的经济利益。中国目前是阿斯麦的第三大市场，今年一季度中国市场销售额占比达到历史新高49%。


日本方面的情况略微复杂。日本9月底将举行自民党总裁选举，现任首相岸田文雄已经决定不参选，因此在任期不足一个月的情况下，预计日本现政府不会收紧对东京电子的出口管制。东京电子目前对中国市场的依赖度同样较高，今年二季度营收的一半来自中国。


尽管日本首相即将换人，但仍是自民党执政，日本跟上荷兰的脚步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彭博社9月2日报道，中国已经向日本发出警告，如果日本进一步加强高性能半导体制造设备对华出口管制，中方将以“严厉的经济措施”予以反制。深度参与日本芯片政策的丰田汽车私下告诉日本官员，中国可能会切断生产汽车不可或缺的重要矿物。这将令日本政府投鼠忌器，因为丰田对日本而言举足轻重。一些知情人表示，拜登政府有自信平息日本的疑虑，并且在今年底前与日本达成协议。


韩国面临着和日本相似的窘境。对于美国的施压，韩国政府显得相当谨慎：一方面韩国半导体产业深度依赖中国市场，另一方面韩国也担忧中国的反制。


9月2日，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通商交涉本部长郑仁教受访时公开透露，只有给好处韩国才能配合美国的对华芯片管制。郑仁教表示，韩国在经济上与中国关系密切，中国市场占韩国半导体出口份额的约二分之一。


韩国此前已经加入美国主导的“芯片四方联盟”，并对中国执行了一些初步的管制，导致韩国2023年对华半导体设备出口额同比降低20.3%。韩国2023年经济增速仅为1.4%，是25年来首次低于日本的增长率，凸显半导体行业不景气等结构问题。


不过鉴于美韩的同盟关系，韩国仍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美国的要求，其中的一个变数在于拜登的任期。如果美韩无法在明年1月之前达成协议，韩国或许能免于本轮并不情愿的跟风管制。因为如果是特朗普胜选，中美之间的游戏模式将会完全不同。